行政主管故意扣着我2万的差旅费不报,董事长开会问新项目进度,我直接说:“因为行政部不批款,德国专家已经回国了”
冰冷的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
董事长赵建国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脸,最终落在我身上。
整个集团的命运,都压在那个价值数亿的“星光计划”上,而我,蒋毅,只是这个庞大计划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项目经理。
没人知道,此刻我的口袋里,揣着几张被行政总监刘梅以各种可笑理由退回的报销单,总计两万元。
更没人知道,因为这两万块,我们重金从德国请来的专家,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风暴,即将来临。
01
我叫蒋毅,今年三十岁,是“讯飞科技”一个不高不下的项目经理。
我没背景,没靠山,能坐到这个位置,全凭着一股拼劲和几个拿得出手的项目成果。
然而,在职场这个复杂的生态系统里,光有能力是远远不够的。
你得学会看人脸色,学会站队,学会把棱角磨平,变成一个八面玲珑的“职场人”。
可惜,我学不会。
尤其是对着行政部总监刘梅那张脸。
刘梅,四十出头,风韵犹存,但眼神里总带着一股刻薄和算计。
她是董事长的远房亲戚,这个身份让她在公司里横着走,无人敢惹。
我跟她的梁子,结得有点莫名其妙。
或许是因为有一次在电梯里,她暗示晚上可以一起“喝一杯”,我却煞风景地回了句“对不起刘总,我得回家给老婆做饭”。
也或许,是因为我负责的“星光计划”是公司今年的头号项目,风头太盛,碍了某些人的眼。
总之,她开始处处针对我。
这次的事情,就是她精心为我布下的一个局。
“星光计划”的核心,是引进德国的“光刻锥”技术,为此,我们花重金请来了德国专家克劳斯先生和他的团队。
按照合同,我们需要为他们提供落地后的一切食宿和交通。
两周前,他们抵达了,我为了让他们感受到公司的诚意,用自己的信用卡垫付了两万块,为他们安排了五星级酒店和专车。
我以为,这笔钱的报销会像流水一样顺畅。
毕竟,这是公司最重要的项目,谁敢怠慢?
我错了。
刘梅敢。
第一次提交报销单,她以“发票抬头不对”为由打了回来。
我拿回去让酒店重新开票,精确到每一个字,再送过去。
第二次,她又说“项目代码填写错误”,可那代码是我从财务系统里一字不差抄下来的。
我耐着性子,重新打印,签字,再提交。
第三次,她的理由更离谱了:“蒋经理,公司最新规定,超过一万元的差旅报销,需要附上至少三百字的情况说明,详细阐述每一笔开销的必要性。”
我看着她办公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顶级龙井,和她那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刘总,这个新规定我怎么没在公司系统里看到?”
刘梅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哦,刚出的内部规定,还没来得及上传。蒋经理,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应该理解,程序正义嘛,对谁都一样。”
那一刻,我明白了。
她不是在按规矩办事,她是在玩我。
这两万块,就是她用来拿捏我的工具。
她就是要看我低声下气求她的样子,就是要让我在项目上出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像个皮球一样被她踢来踢去。
情况说明改了三遍,她不是说“描述不够具体”,就是说“情感不够真挚”。
我甚至放下尊严,提着礼物去她家拜访,结果连门都没进去,被她老公一句“她不在”就给打发了。
而另一边,德国专家克劳斯先生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他们是严谨的德国人,无法理解一家如此规模的公司,在如此重要的项目上,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最初,他们只是旁敲侧击地问我“资金是否到位”,后来,语气渐渐变得不耐烦。
“蒋,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体验贵公司复杂的官僚流程的。”克劳斯先生在一次谈话中,毫不客气地对我说。
我只能赔着笑脸,一遍遍地保证“明天,明天一定解决”。
可“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这两万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自己的积蓄不多,刚付了房贷,老婆又怀了孕,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是项目推进的生死问题。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昨天下午。
我的助理小张哭丧着脸跑来告诉我,他去给克劳斯先生送文件,正好听到他们在和德国总部通电话,预定了今天下午回法兰克福的机票。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们要走!
我疯了一样冲到行政部,刘梅的办公室门却紧锁着。
我打电话给她,她直接挂断,再打,就是关机。
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公司里转了一整晚,想尽了所有办法,找遍了所有可能帮忙的人,得到的回复都是爱莫能助。
没人愿意为了我,去得罪刘梅。
直到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集团办公室的会议通知。
下午三点,顶楼大会议室,董事长亲自主持“星光计划”项目进度会,所有副总裁及以上级别的高管全部参加。
我看着邮件,枯坐了一夜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决绝的光。
刘梅,你以为堵死了我所有的路?
你错了。
你只是,亲手为我打开了通往地狱或天堂的大门。
这场会议,就是我的审判场。
要么,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要么,你就等着迎接我的雷霆之怒。
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将那几张被退回的报销单整齐地叠好,放进西装内侧的口袋。
它们冰冷而坚硬,像一块勋章,也像一封遗书。
02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我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我不想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如果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我愿意尝试。
我再次拨通了刘梅的电话,这一次,竟然通了。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刘总,是我,蒋毅。”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关于克劳斯先生团队的报销,我想在会前再跟您沟通一下。他们已经买了今天下午的机票,如果资金再不到位,项目就真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不耐烦地打断了:“蒋经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的材料不符合规定,我没办法给你批。这是原则问题。”她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再说了,一个大项目经理,两万块钱都周转不开吗?是你自己的能力问题,别把锅甩到我们行政部头上。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把专家留住。要是没本事……呵呵,那也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刘梅挂断电话后那张得意的、扭曲的脸。
她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并且乐在其中。
她算准了我没钱,算准了我不敢得罪她,算准了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惜,她算错了一点。
她低估了一个被逼上绝路的男人的决心。
我没有再做任何无谓的尝试。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将这半个月来与刘梅所有的邮件往来、报销单被驳回的记录、每一次修改的痕迹,全部整理成一个独立的文件夹。
我还找到了当初为了欢迎克劳斯团队,公司内网发布的新闻稿,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公司将为专家团队提供最顶级周到的后勤保障”。
我将这些材料,连同项目目前的困境,言简意赅地写进了一个PPT里。
这个PPT没有华丽的图表,没有激昂的文字,只有冰冷的事实。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一眼手表,两点四十五分。
我站起身,走向位于顶楼的集团大会议室。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事,他们纷纷向我投来或同情、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关于行政部卡我报销的事情,早已在公司内部传得沸沸扬扬。
在他们看来,我今天注定要成为董事长的出气筒,“星光计划”的罪人。
我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只是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坚定。
推开厚重的实木会议室大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是集团的各个副总裁和事业部总经理,这些人平日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
而主位上,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低头翻阅着文件,他就是讯飞科技的灵魂人物,董事长赵建国。
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打,一手创立了这个科技帝国的传奇人物。
据说,他最痛恨的,就是公司内部的官僚主义和内耗。
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那是一个靠近门口的角落,项目经理的级别,在这里只能陪坐末席。
几分钟后,刘梅也到了。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坐在了离董事长不远的位置。
她看到我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仿佛在看一个马上就要被处决的囚犯。
下午三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赵建国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为了听一下‘星光计划’的进展。”
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我不想再重复。公司的未来,市场的未来,都压在这上面。谁要是敢在这个项目上掉链子,别怪我赵建国不讲情面!”
会议按照流程,由各个协同部门的负责人先做汇报。
技术部的、市场部的、财务部的……一个个走上台,用详尽的数据和图表展示着他们的工作成果。
气氛严肃而高效。
轮到刘梅时,她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董事长,各位领导,我们行政部作为后勤保障单位,坚决执行公司的指示,为‘星光计划’提供了全方位的支持。
从专家团队的签证办理,到办公场地的布置,我们都以最高效率、最高标准完成,确保了项目前期工作的顺利开展。”
她的发言滴水不漏,将自己标榜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后勤大管家。
在座的高管们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刘梅坐下时,还特意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看到了吗?
这就是差距。
终于,董事长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蒋毅。”他点了我的名,“你是项目经理,是战斗在最前线的人。现在,由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最重要的客人,德国的克劳斯先生和他的团队,目前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对我们的接待工作是否满意?技术对接进行得顺利吗?什么时候可以拿出初步的成果?”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刘梅那幸灾乐祸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她一定在等着我支支吾吾,等着我把责任推给客观原因,然后她再站出来,“大度”地表示会“协助解决”。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没有走向演讲台,也没有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
我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迎向董事长,迎向在座的所有高管。
然后,我用一种清晰、沉稳,但却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03
“董事长,各位领导,”我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响亮,“非常抱歉,关于‘星光计划’,我恐怕要汇报一个坏消息。”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刚还一脸威严的董事长赵建国。
他眉头微蹙,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刘梅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大的得意所取代。
她大概以为我这是要主动认罪,承认自己办事不力了。
我没有给她太多幻想的时间,直接抛出了第二句话,也是最致命的一句话。
“我们重金聘请的德国专家,克劳斯先生和他的团队,因为行政部一直拒绝批准他们两万元的差旅住宿预算……”我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脸色开始变化的刘梅,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已经在半个小时前,登上了返回德国的飞机。”
“轰!”
这句话就像一颗引爆的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惊呆了!
副总裁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技术总监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离我最近的市场总监甚至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一种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梅。
她“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她指着我,声音因为惊慌和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你……你胡说八道!蒋毅,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自己项目管理不善,把专家气走了,现在想把脏水泼到我们行政部身上?!”
她急了。
她没想到我敢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董事长的面,把事情直接捅出来。
在她的剧本里,我应该是一个任她拿捏的软柿子,怎么会变成一颗不要命的滚刀肉?
董事长赵建国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刘梅,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低沉得可怕:“蒋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
我知道我今天要么一步登天,要么万劫不复。
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迎着董事长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董事长,我知道。我对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我没有撒谎,更没有污蔑任何人。”
说着,我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那几张被我抚平了无数次的报销单,以及一叠打印好的A4纸。
“这是我半个月前提交的报销申请,总金额两万零一百三十五元,用于支付克劳斯先生团队在君悦酒店的住宿费和前期用车费用。”我将报销单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上面被红笔画得乱七八糟的修改痕迹和刘梅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半个月里,这份申请被刘总以各种理由驳回了七次。”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也敲在刘梅的脸上。
“第一次,理由是发票抬头有误。”
“第二次,理由是项目代码不符。”
“第三次,理由是缺少三百字的情况说明。”
“第四次,情况说明交上去,又说我描述不够详尽。”
“……”
我每说一条,刘梅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想开口反驳,但在董事长那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着嘴,身体微微发抖。
“董事长,各位领导,”我举起另一叠A4纸,“这是我与刘总在这半个月里的全部往来邮件,以及我根据她的要求,一次次修改报销材料的记录。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
“我承认,我个人能力有限,无法在项目之外,处理好如此复杂的人际关系。我垫付了这两万块钱,但我自己的经济状况也确实紧张,无法长期为公司垫付。最重要的是,克劳斯先生他们,从这件事上,看到的是我们公司缺乏契约精神和职业素养。他们认为,一家连最基本的后勤保障都做不好的公司,不值得他们付出专业和信任。”
“所以,他们走了。”
我一口气说完,将手里的所有材料,轻轻地放在了会议桌上。
整个过程,我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一句辱骂,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到残酷的事实。
但正是这种平静,才蕴含着最雷霆万钧的力量。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高管都低着头,不敢去看董事长的脸。
他们心里清楚,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就要在讯飞科技的最高层引爆了。
而引爆这场风暴的,竟然只是一个他们平时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小小项目经理,和区区两万元的报销款。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04
“刘梅!”
董事长赵建国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怒火,却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
刘梅一个激灵,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之前那副嚣张跋扈、运筹帷幄的姿态,早已荡然无存。
“你来解释一下。”赵建国拿起桌上蒋毅放下的那叠材料,随手翻了翻,然后“啪”地一声,狠狠摔在刘梅面前。
纸张散落一地,像一只只为她送葬的白色蝴蝶。
“解释一下,什么叫‘三百字的情况说明’?
解释一下,什么叫‘发票抬头有误’?
解释一下,我们讯飞科技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我闻所未闻的‘内部规定’?!”
董事长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重鞭,抽在刘梅的身上。
“我……我……董事长,我只是……只是想严格把关,为公司节省开支……”刘梅的声音充满了哭腔,试图做着最后苍白的辩解,“蒋毅他……他送来的材料确实不规范,我……我是按流程办事……”
“流程?!”赵建国被气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为了你那狗屁不通的流程,让一个关乎公司未来生死存亡的项目陷入停滞?为了你所谓的‘严格把关’,把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德国专家气走?!”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指着刘梅,因为极度的愤怒,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刘梅,我问你,你知道‘星光计划’的合同总额是多少吗?
是五千万欧元!
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项目,前期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吗?
你知道如果我们违约,将要赔付德国方面多少违约金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眼睛里,就只有你那一亩三分地里的权力和私怨!就为了区区两万块钱,你把公司的脸,把我赵建国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董事长的怒吼,在会议室里回荡。
在座的高管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头埋得更低了。
他们从未见过赵建国发这么大的火。
他们也终于明白,这件事的性质,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简单的报销问题。
这是在动摇公司的根基,是在挑战董事长的底线。
刘梅彻底崩溃了。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董事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就是看蒋毅不顺眼,想给他个教训……我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看在我姑父的份上……”
她竟然还敢提自己的靠山。
赵建国脸上最后一丝情面也消失了。
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刘梅,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失望。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讯飞科技的行政总监。”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这种平静比之前的暴怒更加令人心寒。
“公司会成立专案组,彻查你在任期间所有的账目和审批项目。如果有任何违规违纪行为,直接移交司法机关。”
“至于你。”赵建国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决定我命运的时刻,终于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也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他们想知道,这个以一己之力掀翻了行政总监的年轻人,会迎来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是会被赞赏,还是会因为“越级上报”而被敲打?
赵建国的表情很复杂,有欣赏,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蒋毅,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想什么办法,哪怕是把飞机给我拦下来,你必须把克劳斯先生给我请回来!”
“我授权你,可以直接动用我的名义,可以调动公司任何你需要的资源。钱不是问题,姿态不是问题,我只要一个结果——明天早上,我必须在公司见到克劳斯先生!”
“做到了,‘星光计划’项目经理的位置,你继续坐。
做不到……”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语的重量。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立正站好,大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赵建国挥了挥手。
我立刻转身,快步向会议室外走去。
当我经过瘫坐在地上的刘梅身边时,我没有看她一眼。
这场战争,我赢了第一回合,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我必须把克劳斯先生追回来。
在我身后,是整个高管团队震惊的目光,和刘梅绝望的哭嚎。
05
冲出会议室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董事长的命令像一道军令,给了我无上的权力和沉重的压力。
我没有时间去回味刚才的胜利,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宝贵。
我一边飞奔向电梯,一边掏出手机,大脑在高速运转。
第一件事,确认航班信息。
我立刻打给我的助理小张,让他动用一切办法,查清楚克劳斯先生所乘坐的航班号、起飞时间以及目前的实时状态。
第二件事,联系机场。
我直接拨通了董事长秘书的内线电话。
“王秘书,是我蒋毅,董事长授权我处理克劳斯先生回国的事。我现在需要机场高层的紧急联系方式,最好是能直接对话的负责人。”王秘书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办事效率极高,不到三十秒,一个手机号码就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电梯门打开,我冲了进去,按下一楼。
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小张的电话回了过来。
“蒋哥!查到了!是汉莎航空的LH729次航班,从我们市飞往法兰克福,计划起飞时间是下午四点十分,现在已经开始登机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三点四十五分。
只剩下二十五分钟!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从公司到机场,就算不堵车,也至少需要四十分钟。
开车去追,已经不可能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们起飞前,联系上他们!
电日志门“叮”的一声打开,我一边往外冲,一边拨通了王秘书给我的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一个沉稳的男中音传来:“你好,哪位?”
“您好,请问是机场的李总吗?我是讯飞科技的蒋毅,我们公司有两位非常重要的德国客商,误乘了四点十分飞往法兰克福的LH729次航班,我现在代表我们董事长赵建国先生,恳请机场方面无论如何帮忙拦截一下!”我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生怕浪费一秒钟。
对方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搞得一愣:“拦截航班?年轻人,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开玩笑的。”
“李总,我绝不是开玩笑!”我加重了语气,“这两位德国客商关系到我们市一个投资额高达数亿欧元的重大科技合作项目,如果他们就此离开,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这件事,市里的领导也非常关注。我以我的人格和我们公司的信誉担保,所有因此产生的费用和责任,我们公司一力承担!”
我故意搬出了“市领导”和“重大项目”,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对方足够的重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权衡利弊。
“好吧,我马上通知塔台和地勤,让他们尝试联系机组。你把乘客的姓名和护照号发给我。”
“太感谢您了李总!乘客名叫克劳斯·施密特,和他的助手汉斯·穆勒。护照号我马上让助理发给您!”
挂掉电话,我立刻通知小张,同时,我自己也疯了一样地翻找着手机通讯录,希望能找到克劳斯先生的私人电话。
之前为了避嫌,我们一直通过官方邮件联系,只有在一次晚宴上,我礼节性地存了他的号码。
找到了!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克劳斯先生那带着浓重德国口音的英语,背景音里,是机场广播和嘈杂的人声。
“喂?蒋?”
“克劳斯先生!是我,蒋毅!”我激动得差点喊出来,“请您无论如何不要上飞机!求您了!”
电话那头的克劳斯先生显然很惊讶,随即,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疏远:“蒋,我很遗憾。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但你们公司的内部问题,让我看不到任何合作的诚意。我们已经决定终止合作。”
“不!不是这样的!”我急切地解释道,“克劳斯先生,请听我说完!就在刚才,我们公司的董事长亲自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已经知道了所有情况。那是个误会,一个巨大的误会!负责此事的行政总监已经被当场免职,并且公司将对她进行彻查!董事长对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万分抱歉,他派我代表他,向您和穆勒先生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我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克劳斯先生,我们董事长授权我,可以满足您的一切要求,为您提供最高规格的接待和最便捷的绿色通道,保证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星光计划’离不开您,我们的诚意是百分之百的!”
我继续加码,试图打动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克劳斯先生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也有些动摇。
“蒋,你的努力,我看到了。但是……”
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空姐温柔但坚定的声音:“Sir, we are closing the cabin door now, please turn off your phone.”
“蒋,”克劳斯先生的声音变得非常急促,“机舱门正在关闭。”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已经没了声音的手机,呆呆地站在公司大楼的门口,任凭人来人往。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输了吗?
在最后关头,我还是失败了吗?
克劳斯先生,究竟是下了飞机,还是……已经随着那扇关闭的舱门,带走了“星光计划”所有的希望?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未来,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06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我而言是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等待。
我不知道克劳斯先生最终的选择,电话打不通,机场方面也没有传来任何确切的消息。
我就像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被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
我让助理小张帮我订了君悦酒店最好的行政套房,又安排了公司最高规格的奔驰S级轿车在机场的VIP通道候着。
无论结果如何,姿态要做足。
这是董事长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执行到最后一秒。
公司内部早已炸开了锅。
下午那场高层会议的内容,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每个角落。
我,蒋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项目经理,一夜之间成了公司里的传奇人物。
有人说我胆大包天,敢当着董事长的面硬刚总监;有人说我愚蠢至极,用自杀式袭击的方式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更多的人,则是在观望,想看看我这个“传奇”,最终会迎来一个怎样的结局。
人事部的同事传来消息,刘梅的办公室在会议结束后就被贴了封条。
公司的审计和法务部门组成了一个联合调查组,正式入驻行政部,开始对刘梅在任期间的所有项目进行地毯式审查。
据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女人利用职务之便,贪污腐败、以权谋私,卡项目报销只是她众多恶行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
她手下那几个跟她狼狈为奸的亲信,也一并被停职调查。
整个行政部,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这些消息,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快慰。
因为我很清楚,如果克劳斯先生没有回来,那么扳倒刘梅的意义也将大打折扣。
我甚至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对象,罪名是“处理危机不力”。
晚上八点,我的手机终于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蒋毅先生吗?这里是白云国际机场的VIP客户服务中心。”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有两位外籍先生,克劳斯·施密特先生和汉斯·穆勒先生,需要我们为您联系接机服务。”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巨大的喜悦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他们回来了!
他们真的回来了!
“是是是!是我!我马上到!请您务必招待好他们!”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挂掉电话,我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立刻通知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机场。
在机场VIP休息室里,我见到了克劳斯先生和他的助手。
他们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还好。
见到我,克劳斯先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
“蒋,你赢了。”他主动伸出手。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克劳斯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您和穆勒先生受委屈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克劳斯先生告诉我,在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其实已经踏上了飞机的舷梯。
是我的那番话,尤其是最后那句“星光计划离不开您”,让他产生了动摇。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机场地勤人员也通过机组人员联系到了他,传达了“最高级别”的挽留意愿。
“一个专业的公司,不怕犯错。怕的是犯了错,却没有纠正错误的勇气和效率。”克劳斯先生看着窗外的夜景,感慨地说道,“你们的董事长,是一个有魄力的人。而你,蒋,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是你最后的坚持,让我们决定再给讯飞科技一次机会。”
我将他们送到酒店套房,亲自检查了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从水果的摆放,到网络的信号,确保万无一失。
在得到他们明确表示满意之后,我才恭敬地告辞。
走出酒店,我仰头看着这座城市的璀璨灯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从明天开始,一切都将不同了。
我不仅保住了我的工作,保住了“星光计划”,更重要的是,我用我的行动,赢得了一场看似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我捍卫了我的尊严,也为公司的未来,扫清了一颗毒瘤。
07
第二天一早,董事长赵建国亲自来到了君悦酒店,与克劳斯先生团队举行了一个简短但诚意十足的早餐会。
赵建国用流利的英语,再次为公司行政部门的失职表达了歉意,并郑重承诺,将为“星光计划”开辟一条“绿色通道”。
“克劳斯先生,从今天起,‘星光计划’所有行政、财务、后勤相关的审批流程,全部绕过原有体系,由蒋毅经理签字后,直接报送我的办公室,我来亲自审批。”
赵建国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信任,“我给蒋毅最大的授权,项目所需的一切资源,优先供给!我只有一个要求,拿出成果,震惊世界!”
克劳斯先生被赵建国的魄力所折服,之前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他当场表示,将立刻带领团队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早餐会后,我正式获得了“尚方宝剑”。
我的职权,从一个单纯的项目经理,变成了一个拥有人事、财务、行政特批权的“项目总指挥”。
公司的风向彻底变了。
那些曾经对我避之不及的部门负责人,现在见到我都笑脸相迎,主动询问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
之前那些看我笑话的同事,如今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羡慕。
我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握权柄”的感觉。
但我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地位冲昏头脑。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切都建立在“星光计划”能够成功的基础上。
如果项目失败了,我现在拥有的所有光环,都会变成刺向我的利剑。
我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项目中。
在没有了内部掣肘之后,项目的推进速度一日千里。
克劳斯先生的团队展现出了顶级的专业素养,而我们公司的技术团队也在我的带领下,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我们几乎是吃住在实验室,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
仅仅一个月后,我们就成功地在实验室里,制造出了第一块符合设计要求的“光刻锥”样品。
这个消息传到董事长那里,他兴奋得半夜亲自开车来到实验室,拿着那块小小的、在灯光下闪耀着奇异光芒的样品,像个孩子一样看了半天,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好!好!”
项目的初步成功,让我的声望在公司里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知道,讯飞科技出了一个叫蒋毅的牛人,他不仅技术过硬,手腕更是通天。
然而,树大招风。
当我站在聚光灯下时,阴影里的眼睛,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注意到,集团的王副总裁,最近在各种场合,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我们项目的进展,甚至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些核心技术参数。
王副总裁是公司元老,主管市场和销售,一直以来都和被开除的刘梅走得很近,传闻他是刘梅在公司里最大的靠山。
刘梅的倒台,无疑是狠狠削了他的面子,也动了他的利益蛋糕。
我对他产生了警惕。
但我以为,在董事长如此重视项目的情况下,他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低估了权斗的残酷和人心的险恶。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无声息地向我和“星光计划”逼近。
08
危机爆发在一个星期三的清晨。
那天,我和克劳斯先生正准备对核心设备“离子蚀刻机”进行一次关键的参数调试,这是样品进入小批量试产前的最后一道关卡。
然而,当我们启动设备时,屏幕上却跳出了一连串鲜红的错误代码,设备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后,彻底罢工了。
“这不可能!”克劳斯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台设备是德国最顶尖的型号,出厂前经过了上千次测试,怎么会发生硬件故障?”
我们立刻组织技术人员进行抢修,但检查结果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设备的核心控制模块被烧毁了,从损坏的痕迹来看,是由于瞬时电压异常导致的。
简单来说,这不是设备本身的质量问题,而是有人在外部供电系统上动了手脚。
这是蓄意的破坏!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这台设备价值近千万,是从德国空运过来的,国内没有任何备用零件。
如果需要从德国重新订购,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而我们的项目进度,是以天来计算的。
这两个月,足以让“星光计划”从一个遥遥领先的明星项目,变成一个彻底失败的笑话。
克劳斯先生的脸色铁青,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蒋,我需要一个解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开始怀疑,你们公司内部,是不是有人不希望这个项目成功。”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我无力反驳。
董事长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没有发火,只是在电话里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对我说:“蒋毅,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否则,你这个项目总指挥,也该换人了。”
我明白,这是董事长给我的最后通牒。
他可以容忍下属犯错,但绝不容忍下属无能。
如果我连自己项目组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领导这个投资数亿的项目?
我立刻联系了公司的安保部门,要求调取实验室区域最近一周所有的监控录像和门禁记录。
在堆积如山的录像资料面前,我和安保部的同事们开始了大海捞针一般的工作。
我们一帧一帧地回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
整整一天一夜后,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个线索。
在设备出故障前一天的凌晨三点,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实验室的走廊里。
他不是我们项目组的成员,但却用一张门禁卡,刷开了实验室的配电室大门。
他在里面待了大概五分钟,然后迅速离开。
由于光线昏暗,加上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们无法看清他的脸。
但是,他刷卡时,门禁系统记录下了那张卡的编号。
通过内部系统查询,我们惊愕地发现,这张卡的持有者,是市场部的一名叫做李伟的初级工程师。
市场部的工程师,为什么会在凌晨三点,跑到我们技术部的核心实验室来?
我立刻让人事部调出了李伟的全部资料。
资料显示,李伟业务能力平平,但有一个嗜好——网络赌博。
就在上个月,他因为欠下巨额赌债,差点被高利贷的人打断腿。
一个嗜赌如命、急需用钱的工程师。
一个鬼祟的身影。
一台被精准破坏的核心设备。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清晰的答案:李伟,就是那个破坏者。
但我知道,他绝不是主谋。
凭他一个小小的工程师,根本没有胆量,也没有动机去破坏公司最重要的项目。
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王副总裁。
因为我们查到,李伟的直属上司,正是王副总裁最信任的心腹之一。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推测。
我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把王副总裁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如果我贸然向董事长汇报,凭王副总裁在公司的地位和人脉,他完全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李伟一个人身上,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我不仅扳不倒他,反而会因为“诬告上级”而惹上一身骚。
我陷入了沉思。
我需要的,是一个无法被否认的、能将幕后黑手一击致命的铁证。
我必须设一个局,引蛇出洞。
09
我没有立刻去找李伟,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我首先找到了克劳斯先生,将我的怀疑和计划和盘托出。
这位严谨的德国人听完后,眉头紧锁,最终,他选择相信我。
“蒋,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您配合我演一场戏。”我说道。
第二天,我以项目组的名义,发布了一则内部通告。
通告内容是:经过德国总部的紧急协调,一台全新的“离子蚀刻机”核心控制模块,已经于今日上午空运抵达,预计将在周五上午十点,由克劳斯先生亲自带队进行安装调试。
届时,董事长将亲临现场视察。
这则通告,是我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实际上,订购新的模块根本不可能这么快。
我赌的是,幕后的那个人看到这则通告,一定会心急如焚。
他费尽心机破坏了设备,眼看就要成功拖延项目,怎么可能甘心让我们这么快就恢复正常?
他一定会想办法,进行第二次破坏。
而这一次,我为他准备好了一个天罗地网。
我让安保部在实验室的配电室里,秘密安装了三个高清针孔摄像头,24小时无死角监控。
同时,我以“调试设备”为由,清空了整个实验室楼层,并安排了最可靠的安保人员,在所有出口便衣值守。
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
周三,风平浪静。
周四的白天,也毫无动静。
我开始有些沉不住气,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对方没有上钩。
直到周四晚上,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
凌晨两点半,监控画面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还是那个叫李伟的工程师,他依然戴着帽子和口罩,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配电室门口。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刷卡进门。
在高清摄像头的监控下,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晰无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强电流冲击装置,熟练地接在了“离子蚀刻机”的独立供电回路上。
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犯罪的全过程,已经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就在他准备启动装置的那一刻,配电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我和几名安保人员冲了进去,将他当场按倒在地。
人赃并获。
面对铁一般的证据,李伟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痛哭流涕,将所有事情都招了。
和他预想的一样,指使他的,正是他的直属上司,市场部的张经理。
张经理给了他二十万现金,让他去破坏设备,并承诺事成之后,再给他三十万,并帮他还清所有赌债。
“张经理在哪里?”我冷冷地问。
“他……他就在公司地下车库B3层等我消息……”李伟颤抖着说。
我立刻带着人,悄无声息地赶往地下车库。
在B3层的一个角落里,我们发现了张经理的车。
他正焦躁不安地在车里抽着烟。
我们一拥而上,将他堵在了车里。
张经理一开始还想狡辩,但当我们把李伟带到他面前时,他彻底蔫了。
“是王总……是王副总裁让我这么干的!”在巨大的压力下,张经理也招了,“王总说,‘星光计划’是董事长的人搞的,要是让他们成功了,以后公司就没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他让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个项目搞黄……”
为了保全自己,张经理甚至主动提出,愿意打电话给王副总裁,当面套出他的话,作为证据。
于是,在我们的监控下,张经理拨通了王副总裁的电话,并开了免提。
“喂,王总,事情办妥了。那小子已经把设备彻底弄瘫了,这次,德国人也修不好。”张经理按照我们教他的话说。
电话那头,传来王副总裁得意而阴冷的声音:“干得好!你告诉李伟,让他先躲一阵子,风头过了我保他没事。你放心,等我把姓赵的斗倒了,你就是市场部的总监!至于那个姓蒋的小子,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电话录音,清清楚楚。
铁证如山。
第二天上午,我没有按照原计划召开所谓的“设备安装会”,而是直接给董事长办公室打了电话,申请召开紧急高层扩大会议。
会议上,当着所有高管的面,我平静地将所有的证据——监控录像、李伟和张经理的认罪书,以及那段致命的电话录音,全部公之于众。
坐在董事长身边的王副总裁,脸色从惊讶到惨白,再到死灰。
他想争辩,想咆哮,但在那段清晰的录音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一次,董事长赵建国没有发怒,他只是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王副-总裁,这个曾经和他一起打江山的伙伴。
“老王,”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你走吧。看在多年情分上,我让你体面一点。明天,自己去纪委把事情说清楚。”
王副总裁像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一场足以颠覆公司的巨大阴谋,就这样,被我再一次,以一种更加震撼的方式,彻底粉碎。
10
随着王副总裁的倒台,讯飞科技内部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洗牌。
所有与他相关的利益集团和人事网络被连根拔起,公司长期以来存在的派系斗争和内耗问题,得到了根本性的解决。
赵建国的权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我,蒋毅,作为这场风暴的核心人物,以及最终的胜利者,也迎来了我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星光计划”在排除了所有内外干扰后,进展神速。
三个月后,我们成功实现了“光刻锥”技术的量产,其性能指标甚至超越了德国的原始设计。
搭载这项技术的新一代芯片一经发布,立刻在全球市场引起了轰动,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讯飞科技的股价,在一个月内翻了三倍,一举奠定了其在全球科技领域的领先地位。
在项目成功的庆功大会上,董事长赵建国当着全公司上万名员工的面,将我请到了主席台上。
“今天,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个人。”赵建国握着我的手,声音洪亮,“他就是‘星光计划’的总指挥,蒋毅!
是他,在项目最危难的时候,力挽狂澜;是他,用勇气和智慧,捍卫了公司的利益和尊严。
他证明了,在讯飞,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年轻人,是绝不会被埋没的!”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赵建国宣布了对我的任命。
我被破格提拔为集团副总裁,兼任新成立的“前沿技术研究院”院长,全面负责公司未来的技术研发和创新战略。
那一年,我三十一岁,成为了讯飞科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总裁。
我有了自己的转角办公室,宽敞明亮,可以俯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CBD。
我也有了丰厚的薪水和股权激励,让我的家人过上了富足安逸的生活。
偶尔,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回想起几个月前那个因为两万块钱报销款而被逼上绝路的自己。
那时的我,是何等的卑微和绝望。
是那份不甘,那份对公平和正义的渴求,给了我掀桌子的勇气。
我用一场豪赌,不仅赢回了我的尊严,也意外地撬动了整个公司的格局,重塑了自己的人生。
我深刻地明白,职场如战场,退缩和忍让换不来尊重,只有实力和智慧,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当你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时,你最决绝的反击,或许就能为你打开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宛如星河。
我知道,属于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我的身后,是一个崭新的时代,和无限的可能。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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